筱冉/Cherish,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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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像画师:寒上词

【DH】Mr.&Mr.Malfoy 06

06

男人在一个接近傍晚的时间提着公文包走进这条昏暗的巷道,老鼠和蚊虫于下水道孶生,野猫在半空的垃圾桶中刨取生活。刚落过一场拖着脚步淅淅沥沥的小雨,天气闷热如蒸笼,太阳斜照的光芒无遮无拦。男人不耐地看了一眼腕表,时间为下午四时半。他会迟到的。

这里不应该与他这个模样的人有任何交集,但男人并未流露出对脏乱环境的介怀。他坚定的步子持续到路口,一个流浪汉蜷缩在一边的墙根处。男人打量了他一会儿,没再向前。

流浪汉穿着一件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破旧卫衣,尺码很大,帽子能盖住他小半张脸。他身边堆着几个纸箱,上边搁着一盒没抽完的廉价香烟和几个被人丢弃的塑料火机,还有顶盛了点钢镚和票子的破帽子。他显然以乞讨为生。这个流浪汉安静得像死去多时了,一把蓬乱的络腮胡子虬结着,看不见嘴和下巴。可见的皮肤被笼罩在阴影里,如同素描里涂抹着厚重的铅灰色。缄默,骨瘦如柴,满脸病容,手指缓慢而持续地发生微小的痉挛,像有气无力的戒断反应。他十有八九是个吸毒吸得倾家荡产的瘾君子,而且很久没磕药了。从他的手脚来看,流浪汉的年纪并不大。男人打量着他,仿佛在思考什么。

最后男人走上前去,同这个年轻的乞丐交流。

“天气不赖。”他说。

流浪汉没有看他,只是沉默的坐在原地,似乎极轻的点了头,又或者那只是另一阵毒瘾引起的痉挛。

男人并没有感到不自在。他似乎刻意的想要继续这场谈话。

“我猜你一定对这一片很熟悉。”

“啊。”那乞丐含混不清地说,“嗯。”他伸手去摸那些废弃的火机,手指迟钝的在上面流连,然后费劲地从烟盒里掏烟,最终失败了。于是他停了下来,把手缩回去,恢复到戒备的近乎死亡的状态里。

“兄弟,介意指条路给我吗?”男人却没打算放过他,而是露出一个微笑和声询问。

“我不知道怎么走。”

“可是你还没问我要去哪呢。”

流浪汉冷笑一声,他抬起了头,帽子向脑后滑落,露出了他的眼睛,眉毛,干瘪的额头。他浑浊无光的眼对上男人圆框眼镜后边与年龄有点儿不匹配的亮绿色瞳子,发出嘶哑的讥嘲。

“你们这样的人还能去哪?往里走第二个路口左转。花纳税人的钱去吧。”

哈利沉默地看了流浪汉一会儿,很多的情绪在眼睛里快速更迭,让他看起来既勇敢又悲伤,那是英雄们通常拥有的眼神。

最后他轻声说:“谢谢。”

哈利迈开步子向流浪汉指引的方向走去,带着枪和别在腰间的警徽,还有钱包里纳税人的钱。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日光西撤,文职警察用西装盖住他的配枪,就像他用眼镜遮住那双燃烧火焰的眼睛。


哈利从小就有个梦想,就是把世界上所有的坏人都干掉。好人值得拥有更美好的生活,而不是因为社会中寄生的蛆虫而沦落到像那个流浪汉一样在窄小的巷子里苟且度日。
人要享受生活,而不仅仅是活下去。这是哈利的人生信条。

他重复着这一信条,拉开了枪的保险,子弹上膛。

流浪汉没有骗他。路径的尽头确实是那些人,一共四个,腰间别着警徽,在肮脏的绿色垃圾桶旁边抽古巴雪茄,说黄色笑话的时候嘴咧开来,有的会露出一两颗镶金的牙齿。他们拍着长出来的或者没长出来的肚腩,撕掉日常在警局里和善正直平凡无争的伪装。其实如果现在哈利叫他们的名字,回过头来的也只会是普通的警员们。他们的某一面只有在彼此之间才会展露,带着他们自己不曾意识到的丑恶,即使是同样的人,同样的脸,同样的表情。

“嗨。”他说,远远的,声音不小,“嗨,下午好,伙计们。”

他成功的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哈利熟练地把自己的表情藏在一层懦弱和高管常有的盛气凌人后面,看着这张脸,除了一个普通的文员,那些黑警没法想到别的。

“你是谁?”

哈利镇定地面对指向自己脑袋的沙漠之鹰,权当没事人似的保持脸上的微笑。他推了推眼镜,咳嗽了一声。

“哈利·波特。”他说,“我是局里管人事的。”

“长官?”为首那个举枪的嬉皮笑脸地看着他,“天哪,你们瞧瞧,腐败的局子给我们送来了一位长官。”哈利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这人的脸,没记错的话那起企业高层的案子就归这个警探,想来是永远也别想查清了。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被人引荐来的。”哈利报了一个名字,“他说你们这儿能搞到货。”

那警探挑起一边眉毛,显然听懂了哈利话里的意思。他跟身边的人耳语几句,然后放下了枪。

“你要多少?”他用做生意的态度问。

“你们惯常卖的数。”

警探竖起三根手指头:“爽快。掏钱吧。”

“三?”

“三十。”

“贵了吧。”哈利挑剔地说,“早些日子还好的多。”

“货纯,不要拉倒,买的人多的是。”警探胡乱摆手,竟有要送客的意思。

哈利伸出左手在他跟前摊开。

“不带验货的。”他说。

哈利一偏脑袋:“你数数我有几根手指头?”

警探愣了一下,然后枪声就炸响在巷子里。

伦敦的夏季,天黑的很晚。五点多的太阳像是正午十二点,天空湛蓝澄澈得刺眼,一片云都没有。地面上的东西燥热得发着抖,枪声稳定地在热浪里翻滚,伴随着痛呼和身体撞击地面的沉稳声响。

哈利右手持枪,每一发子弹都恰好命中一个人的膝盖,在所有人倒下之前,枪声从未中断。这群黑警手里当然有枪,为首的反应能力还算不错,在哈利打出第一颗子弹的时候就已经把枪拔了出来,但是在瞄准的时候被哈利的第二颗子弹命中了持枪的手,武器脱手,单腿重伤,没办法再进行反击。其他的人能力稍逊,还有一个没枪,被击倒的过程大同小异,不过因为人多,所以其中的几个还是赢得了拔枪射击的时间,一发子弹贴着哈利的脸过去,另一发子弹砸在他脚边,要不是他动作敏捷眼神不错,这会儿只怕也得趴在地上。不过擦过他脸颊的那枚子弹到底还是造成了伤害,留下一道血口子,看着还挺明显。哈利低声骂了一句,一脚踹翻了那个看他显得瘦就扑过来打算靠体型优势肉搏的家伙,然后往他膝盖上开了一枪。

他没打算弄死他们。杀人最好的途径从来都不是自己动手,而是把有罪的人交给法律去制裁。

夕阳一寸一寸落下的时候,血色一点点蔓延开来。哈利把身后的烂摊子留给自己的同事,然后把枪胡乱塞回枪套里,也没费心思去遮掩它。路过路口那个流浪汉的时候,他朝他吹了声口哨,然后咧开嘴笑了起来。他笑得一口白牙,单纯的兴奋,像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

“回家吧。”他说,“回家了。”

回家去参加邻居的聚餐,还得应付德拉科对他脸上这点伤疤的说词。

这就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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