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冉/Cherish,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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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像画师:寒上词

【巍澜衍生】戒断反应

只要你白似冰雪:

*井然x韩沉
*狗血慎


ACT.01


  在被一盆冰水泼醒之前,井然一直在梦里思考,自己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才要遭遇绑架勒索这种三流狗血小说的剧情。


  他深吸一口气,剧烈地咳嗽起来。眼睫在水的刺激下挣扎着翕动两下,终于开出一线光明。仓库里光线昏暗,满身横肉的看守人坐一张破旧的圈椅,翘着二郎腿擦枪。井然被紧紧捆在一根二人合抱的方柱上,手腕脚踝都不能动弹。他晃了晃脑袋,试图甩掉头上不断淌下的水滴,但是终究因为有气无力而收效甚微。


  看守人应该是知道他会说意大利语,没费心更换语种,懒懒散散地警告他:“你最好放老实一点。”


  井然想,那倒还不如不要泼醒他,他保证老老实实一睡不醒,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这个空间里显然不止一个看守者。另一个在井然靠着的柱子背后,窸窸窣窣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又是一桶水泼出的声音,接着,绑在井然身上的绳子突然剧烈地挣动起来。那人骂了一句脏话,也许是踹了一脚什么地方,井然听到一声陌生的闷哼。


  他身后还绑着一个人。


  “……咳……我操……”


  那是一把低沉的嗓子,喉心微微有些潮湿的哑意。井然一愣,他说的是中文。这居然也是个中国人。


  另一个看守人还在继续说话。


  “韩,你说,你一个人跑来意大利,我也就权当你艺高人胆大了。可你怎么还能够多管闲事到这个地步呢?我们绑个人,没打算对他怎么样,给钱放人。你嘛……你非多管闲事地救他,那可就不一样了。这在你们中文里叫什么来着?不自量力?”


  “不自量力”四个字说的是中文。但是口音实在太奇怪了,井然感到自己和那位韩先生都不适地缩了缩。


  “关你屁事。”这位陌生的韩先生说,然后又挨了一脚。


  井然听得皱起眉头。他想,这个人是因为救他才落入这群人的手里的,那么他今晚应当和自己在一处。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鲜明的形象,让他又惊讶又难以置信。


  眼前这一个看守人用意大利语说:“你跟上面说了吗?他怎么办?”


  “爱怎么办怎么办。这是多大的仇家啊,好容易能落到咱们手里,肯定得当消遣折腾久一点,”那一个狞笑了两声,说,“我们管好这位大设计师就行……叫他吃点小苦头,破破财消消灾,全须全尾地给送回去。”


  他们走到一处去,说话的声音又小了,井然头疼得要炸裂,昏昏沉沉,再也分辨不清。背后的韩先生又徒劳地挣动了两下,然后冷静下来,恢复了仿佛昏迷的静止状态。


  井然模糊地回忆起今天的事情来。


  


  井然不是第一次参加这个世界性的设计博览会。


  在设计领域,虽然大家多少都有些类似于文人相轻的清高自傲,但有些高水准的展览和奖项,还是能够得到业界的广泛认可。今天在意大利罗马举行的这一场博览会正是如此。很多业界大师都作为嘉宾或客人到场,把博览会的格调又抬高了不少。


  作为一名年轻的国际知名设计师,井然没有理由缺席这场盛事。他甚至在下午的展会结束以后,还参加了一场小规模的设计师沙龙,并应邀参加晚上的庆祝酒会,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能够造成心理负担的社交活动量了。


  庆祝酒会需要嘉宾带女伴或男伴入场,井然实在没有十分相熟的女性友人,不得已邀请了工作室的一位助理,还必须为了“剥夺员工休息时间”这种无厘头的罪名,承诺给她加薪和补假。小姑娘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性格跳脱,对压榨善良寡言的资本家绝对兴致勃勃,对在内向老板身边做花瓶这种苦差事则提不起半分兴趣,入场以后就像入海的鱼,两下就游没影了。


  井然自己知道自己没趣,也不想和助理面面相觑徒增尴尬,所以没有怪她,只说临走的时候一定要和他电话联系。酒会提供了品种丰富的自助大餐,但是在场的绅士淑女大多自恃身份,不愿意大快朵颐,还喜欢借着取餐的机会与人搭讪交流。井然最怕遇上这样的人,于是随便垫了一下肚子,就拿了一杯香槟在手里,预备去落地窗后面的露台上一个人待一会儿。


  他有观察人群的习惯。尽管本人不擅长投入到热闹的社交活动中,但观察这些活动所得到的思考,常常会成为他绝妙的设计灵感。今天就是这样。井然穿过光鲜亮丽的人群,习惯性漫无目的地四处打量,突然发现了其中一个格格不入的身影。那是一个亚洲人,典型的东方面孔,井然认得出他应该就是他的同胞。此人体态瘦高,目测有一米八几,从头到脚穿了一身黑,衬衫袖子挽起来一半,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精瘦手臂。从人群那一端瞥来一眼,与井然的视线对上,目光如刀,让他心头一跳。


  这个眼神像鹰隼又像虎豹,还有点冷,生人勿近的。


  但是井然再去看他时,又觉得刚刚那种微妙的感觉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只是他一时眼花。一身黑衣的青年带着礼貌温和、多少还有点玩味的笑意和自己的女伴碰杯,说了些什么,把那姑娘逗得十分开怀。他们孩子斗嘴一样你来我往了几句,青年就伸出自己的胳膊,让娇小的女伴挽住,然后二人一起消失在井然的视线里。


  井然被这种反差吸引了注意。他想,即时除去在场有名有姓的设计师他都认识这一条,凭借他的观察来看,这个人的职业也一定不是设计师。在他看来,青年走路的姿势,谈话的神情,以及通身的装扮,都丝毫不像是他的同行。那么他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他一边向露台走去,一边试图在流动的人群中间,再度捕获这个特别的身影。推开落地窗之前,他最后向宴会厅里望了一眼,那青年站在香槟塔附近,女伴不在身边,他手掐在腰里,似乎对井然的目光有所察觉,正好也看了过来。


  然后他突然感到后脑一阵钝痛,在青年骤然瞪大的双眼中,缓缓向后倒下,跌进落地窗内外层层叠叠的帷幔中去。


  这就是井然最后的记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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