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冉/Cherish,写手。
WARNING:先看置顶。

头像画师:寒上词

【也青】点灯记

给上一章捉个虫:是秋冬天不是夏天,回头再改

给上一盏灯捉个虫:术士只能算未来不能算过去

啵!求红心蓝手绿评么么哒!




点灯记 南浦



送走船家夫妇,诸葛青和王也把行李简单地收拾一下,就达成了共识,决定歇个午觉。房间里这张床并非KING SIZE,但并排躺下两个成年人还是不成问题。


“来来来,躺下,试试床软不软。”诸葛青说,“黄山上边那是个什么玩意,还说席梦思,骗子。”


王也不理会他资产阶级少爷作风,上去就是一个挺尸,然后对诸葛青竖大拇指:“特软,特舒服。”激情邀请诸葛青跟他同床共枕。诸葛青从善如流,啪倒他边上,两个人面面相觑一会儿,诸葛青抽疯,赏给王也一个啵儿,王也哎呦哎呦地叫着受不了,肉麻死道爷了,诸葛青就一直盯着他,好半天了,王也演不下去,转回来还他个啵儿。笑骂:斤斤计较。诸葛青当夸奖收下。


他们和衣躺下,抵足而眠。先是不咸不淡地说了些废话,两个人讲一点都不好笑的八卦,比着谁更像中央空调。这个活动不能支撑很久,因为午后这么一个好时段,实在是好睡。这时分街道上并没有什么人,非常安静,只是依然被浓厚的生活氛围笼罩着。窗帘没有拉上,他俩被子盖到一半,午后温和的阳光带来明媚的暖意,闭着眼睛的时候,似乎像是置身于金红色的海洋里,被光明的东西拥簇,又像是回到生命孕育的羊水里,周围是真切柔软的血肉。真是助人安眠,诸葛青想,他的眼皮都耷拉下来,意识也摇摇欲坠的。王也还在被子里跟他用脚趾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打架,脚趾冰冰凉,被子也冰冰凉,比起诸葛青最爱玩的那一套气血两亏爪,实在称得上是无伤大雅的秋冬余兴节目,甚至像挠痒痒。


不过诸葛青到底也没觉得不堪其扰,毕竟这点小情趣持续的时间不长,王也陷入梦乡的速度向来令人叹为观止,相当对不起他堪比熊猫的眼下青。诸葛青察觉到枕边人的呼吸均匀绵长了,微微睁了一下眼睛。这可真是个得天独厚的角度,王也放大的睡脸填满了他逼仄的视野,诸葛青一下子找不出哪是鼻子哪是嘴巴,太近。但他在心里还是夸了一句好看。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好看。不好看也得说好看。也总,好看得很。


他美滋滋的,哎呀,怎么这么会挑,挑中一个这么好的男朋友。买菜都不一定挑到自己喜欢的猪肋排呢!不合适的肋排可炖不了好汤。王也就是好肋排,肥瘦得当,不垮不柴,一点水也没注,可以拿来炖诸葛青最喜欢的淮山排骨汤,还可以放五指毛桃,香啊,美啊,叫人食指大动。诸葛青带着这股子幼稚得冒泡的劲儿和满脑子美食幻想,得意洋洋地把眼睛闭回去,不多会心满意足睡着了。王也要是醒着,铁定吓一跳,然后讥讽他小人得志,异想天开,返祖现象。但是王也睡着了,所以诸葛青这副德行到底是没有第二个人知道。道爷总算也被动积点口德,皆大欢喜了。


他们这一觉黑甜,舒舒服服地睡到傍晚五点半。醒过来的时候睡姿都不咋的,勾勾搭搭,交交叠叠,全情投入地黏连在一块儿。王也动动自己麻酥了的胳臂,抬抬被诸葛青右腿勾着的左腿,一阵龇牙咧嘴,想怎么就睡成这样了,这是冷的不是?事实上他俩根本不要理由都能捯饬出藕断丝连的情景,但王也就算是腹诽都撑着面子:取暖整的这么饥渴,怪不好意思的。


诸葛青挺好意思,王也把自己从他身上拆下来的时候他就醒了,愣是直到五点五十五还没离开过床,还觉得自己看着王也满房转悠的这副画面特别有情调。王也据此毫无道理地认为自己把诸葛青惯坏了,不然就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诸葛青比较容易把自己惯坏。他认命似的给船家夫妇打电话,问上哪儿能解决晚饭问题,那头刘倪玲说叫他们先等着,六点半有车去接,上村里吃土菜,饿了厨房有冰箱,客厅橱柜里有零食,可以先垫垫。然后特多余地追加了一句:见着姚航了甭理他,也别跟他说话,出什么事给她打电话。


王也从记忆抠抠摸摸刨出下午那一点对姚航的印象,深觉怎么看都只是个纯良的大学生,条顺,长得规矩,没啥城府,跟防贼似的真没必要。何况这小伙不还是船家夫妇的侄儿吗?啧了两声,王也恍然发现自己对姚航的因果起了兴趣,于是锅又被推给诸葛青,王也觉得真是冤孽,走诸葛青这么条道路下山入世,他非得经历九九八十一难,迟早把自己给坑死。但是王也尽管缺乏寻根究底的心思,比诸葛青能够趋利避害,但这时分闲着也是闲着,就凑诸葛青旁边摆开阵势坐下。


诸葛青抬手勾他脖子:“算姚航啊?”


王也被看穿,很不高兴,抖抖肩膀把这条蛔虫掀下去:“啊。”


诸葛青说:“那就不用了,我算过了。”


王也大惊:“什么时候的事?”


诸葛青说:“就你刚刚背朝着一个绝世帅哥,跟个老妈子似的叨咕我不肯起床的时候算的——这不管了,你知道我算出个什么?我算出这个姚航过不久就要蹲监狱去了,还是因为咱俩蹲的。”


王也说:“我们什么时候兼职国家公务员了?”


“哎,一针见血呀。”诸葛青拊掌叹息,“这我哪能知道呢?但是当人民公仆是很光荣的,我现在就觉得特别光荣。”


诸葛青把这副曲里拐弯的做派当情趣,每每上浮就跟喝酒上头一样,他自己云山雾罩,旁人急得跳脚。王也领不了他这个情,心说要不你趁早光荣了得了,索性给他二选一:“那是顺着呢,还是给他留这儿?”


“他跟我们俩之间的因果不深,只有这一道子。倘若不知道这一茬,遇上了,我们就会把他送进号子里,他为这事判得特别重,好像是个无期,大概害上人命了。我能看出里头冤屈不小,但不知道是什么情形,”诸葛青说,“放不放生权看他表现吧!我都想好了,今天晚上我们肯定能再见着小姚同志一次,酒饭桌上最容易套话,一定能问出点什么来。”


现在已经是六点钟了,秋冬季节黑天早,日薄西山都说不上,太阳已经落到山背后看不见的地方,满穹暗色里留一层绮艳的玫红。王也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明天是个好天气。”诸葛青说:“那我们加把劲儿,真出事了趁明天天气好麻溜送走。”他说完就开始拾掇自己,没一会儿就又人五人六光彩夺目,抛却那件一看就中二气息浓厚的文化衫,依稀还是举手投足间劫掠万千少女芳心的男神一尊,在黄山上为着引林弟弟下套那点愧疚已经被消化妥当,指不定还变成营养滋润他的心田。


他们俩一块儿开门下楼,边走王也边说:“是有点饿了,老板娘刚刚说零食搁的哪儿来着?”


诸葛青还没来得及提醒他是谁接的电话,就听见一个和和气气的声音说:“在客厅橱柜里,我刚拿了一点在吃。你们要一起吗?”


小楼下血本装修了,罔顾空间利用成本,里边装的挺洋气,每层都能向下看见客厅,像一个四四方方的天井,显得空间很大。诸葛青跟王也立刻低头向下看,这声音他们没听过,但是人还是认得的,不就是他们俩算计了十几分钟的姚航小同志嘛!青年人看着他们,脸上没什么表情,多心的人恐怕直接能理解为这位神通广大知道了他们的小算盘。然而诸葛青和王也多亏是磨练出来的脸皮够厚,心脏够大,这时候居然生份尴尬局促不安一点都不带,反而相当自来熟地一口应承:“行啊!你也在等你叔叔他们呗?”


姚航这时候看起来居然还有点意外。他看了他们一会儿,斟酌很久才开口说话:“是,一会儿他们会找人来接我。”


这几个字的功夫足够他们俩从三楼下到一楼了。姚航坐在茶几边上,一桶基本属于送年礼用的红色嘉顿饼干搁在膝盖上,手里还在泡茶。养生堂王也鼻子尖得很,抽抽两下就知道这泡的是香片,还是挺好的那一种,厚实又清透,芬芳极了,闻着就觉得安神踏实。王也在他那张木头沙发上坐下,诸葛青则把自己的长手长脚窝进边上的一张懒人沙发,姚航手脚麻利地给他们烫茶杯,一人沏了一盏,轻轻推到面前。屋里暖和,是凡人也没穿棉衣,姚航尺寸偏大的衣服有很长的袖子,拉伸的动作一扯,才把腕子给露出来。这截腕子没什么可圈可点的地方,寻常老爷们的手脖子,就不说什么皓腕凝霜雪。但是那纵横交错的……


随着姚航收手,痕迹一晃就没了,诸葛青眉头一动,转头跟王也对上眼神。


那剌的一道一道的,天可怜见,是割腕的刀伤吧。


评论(20)
热度(254)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竹染轩阴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