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冉/Cherish,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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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像画师:寒上词

【博君一肖】长沙

关键词:长沙

上一棒:@不收快递  下一棒: @织田凯特 



来自肖战手机便签本。




我第一次和王一博见面时,油菜花还在开,那是一个春天。


现在我再和王一博见面,过多几个月油菜花就又要开了。这是一个冬天。


这座城市还是叫做长沙,长长的沙洲,寂寞沙洲冷。

 



我知道对于很多人来说,长沙都是一个热闹的城市,骨子里也许还带点泼辣。以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在读大学的时候,我和我的同学们一起到长沙来旅游,那时候位于长沙的湖南省电视台,对我来说还只是一个遥远而模糊的概念。我们在盛夏到长沙,天气真的很热,非常非常热,白天太阳最大的时候,室外温度可以逼近四十度,在马路上磕破一个鸡蛋,都有可能会被煎熟。


去橘子洲的我曾经想,所谓寂寞沙洲冷之类的古代文人的说辞,大概都不是很可信。沙洲非但不寂寞,还热得要命——我们一行人都在这沙洲上,与许多其他的人一起,被晒得差点中暑。兜售绿豆冰棒的人随处可见,我们都拥上去买,那是用真的绿豆沙冻出来的,居然还很便宜。


后来再接触到这样的高温,居然已经变成家常便饭的事。反季节拍摄古装剧实在太常见,那种痛苦也太鲜明,鲜明而无法克服。拍摄那部对我和王一博都有重大意义的剧集时更是如此,我们辗转横店与贵州,后来热得连妆还在不在,都不在乎了。看成片的时候王一博曾经非常乐于指出我几乎素颜的几幕,然后冲我大喊肖老师素颜也很好看。我也试着找他的,然后指出来,说他也好看。


王一博在片场非常没有形象,他会把头直接塞进出冷气的那个大管道里,然后被纪李拿手机拍下了背影,到处宣扬。他应该也是觉得有意思所以没有叫他删掉,喊了两声就作罢了,没想到纪李后来会在访谈里旧话重提。我当时只觉得王一博果不其然还是个小孩子,并且想起自己还是二十一岁的时候。人进入演艺圈,一方面是被冻进冰箱,从外表上再也难以区分年岁,另一方面是被催熟,很快心态上就老得不成样子。那时候我就意识到王一博的难能可贵。


这样的人的眼光落在我身上,他反复地叫我,换用各种的名字。明明大家在片场都喜欢叫角色名,但是王一博不喜欢我称呼他蓝湛或者蓝忘机。他也鲜少会管我叫魏无羡。用这种天真而执拗的方式,他向我宣告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不容许被忽视和曲解的。


每每想到这一点,我脑海中就鲜明地重现了我在长沙体会过的那种热度。脸,身体和心,都是滚烫的,被太阳烧灼着。


在当时那样的天气里,我们去拜访了位于长沙几处有名的博物馆和美术馆。湖南省博物馆里沉睡着千年之前辛追夫人的遗体,汉朝的人死去了,却到今天也没有变成白骨。千年女尸的样貌并不骇人,但也并不真实,像是一具做得不太好的充气娃娃。我在贵州的时候曾经试图拽着王一博一起看马王堆的纪录片,他不敢看的地方我就捂住他的眼睛,结果反倒害得他有点好奇。他问我,辛追夫人好看吗?我说,看不出来,五官都好像画上去的,像个假人。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们都沉默了一下。时间真是可怕的东西,即使是万里挑一的意外,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那天晚上王一博说自己看了这个可能要睡不着,就让我和他一起睡。我问你打算用什么借口,王一博一开始打算说让我跟他联机打游戏,后来一想不对,太不敬业,要说看剧本,那又太让人浮想联翩。最后决定就是说我去他房间睡觉了,没有理由,不需要理由。


王一博当晚跟我说,战哥会永远好看,起码在我眼里永远好看。让我想起考古学家曾经认证那位楼兰新娘的美貌,认证她耳畔鲜艳的羽毛和她鲜妍娇美的青春,哪怕多数人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是很寻常的情话,可以信手拈来,随口说出。


可我莫名其妙地震动了。也许是因为王一博。


说回去长沙旅游那一次,在一个夜里我们去爬岳麓山。我们去爬岳麓山属于临时起意,没有准备露营的帐篷和用具,于是干脆选择熬夜到凌晨三点钟,再从酒店打车到岳麓山爬上去。岳麓山并不是很高,也不需要爬很多阶梯,道路一直平顺,我们爬了不到两个小时就抵达了山顶。


夜晚的长沙与白天的十分不同,夜晚总是会有一些冷,夏天也冷。我在冬天想夏天,都会认同的那种冷。晚风吹过来,山间特有的阴凉就侵袭而上,我们在日出观测点安静无言地坐着,看太阳很久都没有爬上来。旁边本地来登山健身的老爷爷,放开了嗓子唱一首我不知道名字的红歌,嗓门很亮,好听极了。说一句得罪人的话,比现在很多歌唱节目的参赛者要更动人。


那时候观测点的人也不少,但孤独却是鲜明的,每个人的表情都那么的空白且茫然。大家抱着胳臂,要从这样的冷中保护自己。太阳在这个过程中催生了对人们的震慑,因为所有人都隐隐的感觉到一丝无来由的畏惧:畏惧它再也不会爬出来。畏惧我们再也看不见它爬出来。


日出很美。


那时候有一个女生问:我们还会再来岳麓山看日出吗?


这个问题大家当时都说,不一定会再来长沙了,但来了长沙应该就会再来吧。


我现在为这句话证伪:我又来了很多次长沙,却再也没有爬过岳麓山了。


这让我想起那个晚上,我和王一博在长沙再会,我们要一起参加一档全国闻名的综艺节目,而我曾经是这档综艺节目的一个普通观众,在家里为着它笑得前仰后合过。那时候会想也许湖南省台是世界上最热闹的地方之一吧。这种想法终止于我们团上天天向上的那一天,我在那一天第一次见到王一博。粉丝往往都相信自己懂得什么叫做优质偶像的标准,但当自己走到那个位置的时候,一切又迅速地变得模糊不清,那种热忱会快速冷却成对镜头的一种敬畏,自从切身体会过台上人的心情之后,综艺节目就再也不能带来寻常的快乐了。


我当时站在台上,看着王一博,我想,也许是这样吗?那年他才十八九。我哪里会想到我后来把他往铁定不属于偶像标准的方向拖去了。我们彼此完成了这个过程。


我们获得一个共度的夜晚,我们没有浪费,我们选择做爱。王一博是星座书里会写的那种很典型的狮子座,他骄傲而闪耀,做爱的时候会有一些凶,像要把他所有年轻的热血都倾注在你身上。其实这没有什么不好的,我很喜欢他这一点。王一博的眼睛在黑暗的房间里亮得像星星。等我们做完了爱,躺在床上,他一定要和我面对面,那时候我就把这星星看得更清楚,因而莫名的退缩。


然后他问了我一句相似的话:我们还会有很多个这样的晚上,对吗?


其实我们的这个夜晚,比仓促决定凌晨三点去爬岳麓山还要狼狈的多。我们要避开所有耳目会合,掩盖行踪,根据情况装作熟或者不熟。其实怎么会有爱人每天殚精竭虑地计算彼此之间的距离呢?我们在贵州的时候就不曾这样去计算。那时候我们什么都敢做。有句话是怎么说的——糊是最好的保护色。我觉得这话确实是这样。假如我还是一个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那么我喜欢男的还是女的,要不要和谁谈恋爱,谈什么样的恋爱,都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最多再带上周围的家人和朋友。但现在不是了,现在这骤然变成上千万人的事情,这些人每个都注视着我们,每个都想要说上两句。


夜晚很美。


我那天告诉王一博说:不一定还会有了,但如果有的话,我会很高兴。


微弱的光冷冷地落在他的面庞上,王一博比我还要白一点。


战哥。他说。一定会有的。


我就知道他和我以前那些同学们不一样,王一博的这种没来由的勇敢和坚持,和我见过的大多数人都不一样。


他是楔进我生命的一根钉。


听说凌晨的解放西路还是会堵车,年轻人们自由地享受夜生活。我们当年去化龙池的酒吧街喝酒,那是我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几次泡吧经历之一,主要后来就没有机会了。当时有陌生的女孩子给我们这一桌点酒,指明是送给我的。我当时还觉得很惊奇,但她们放下酒就走了,看来是真的喝不完。我问过王一博有没有去过酒吧,王一博说有,很少。我就想像着假如我能够遇上第一次去酒吧的王一博,我也要给他点酒然后说自己喝不完,再走掉。然后我会走到光影仿若赛博朋克的街上,在混杂的歌声里离开远去,第二天复返,最好再遇到他。


他会问我你是不是要走啊。我会说要的。接着我们或许会在几个夜晚之后在长沙的火车站吻别,这都是文艺片惯写的桥段。


我想要有这样的夜晚。我还想要和王一博一起在凌晨三点去爬岳麓山,去看日出,我想那景象虽然不如极光瑰丽,但带给人的震撼和浪漫是等同的。没错,我姑且还相信着——假如是王一博,那么那也未尝不可以被称为浪漫。


从我这样的想法中,我有些哭笑不得地发现,我是一个适应力那样强的人,以至于现在恰到好处的自我保护,已经让我对于很多事情丧失了信心和兴趣,以至于我甚至在幻想世界里也不肯放过自己,把悲观的结局夹杂在其中,却反而能够在现实世界里寻求到安慰。因为我想象不出现实世界的结局,而现实世界的王一博,他能带来的惊喜和爱,都远超我想象的尽头。


现在的长沙要穿厚衣服了,我在想,现在是真正的冬天,我却在回想夏天的事情,并且从那些夏天的事情里,发现这座热情的城市给我留下的净是寒冷的回忆,所有的那些灼热和温暖,居然全都来自于王一博。


我想,前几天我收到王一博从日本北海道带来的巧克力,他皱着眉头跟我说,他尝了一下,真的好甜,难道他们依靠甜味来过冬吗?我想也未尝不可。我又何尝不是在依靠甜味来过冬呢?


王一博就是一颗跳跳糖,他自己说的。


今晚,我又见到王一博。王一博在我的节目前一个,从我候场到我开始表演,我一直在看着他。他是一个那样光彩照人的小孩,当舞台留给他的时候,没有人能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我站在漆黑的升降台上,我站在聚光灯没有照到的地方,看他。现在暂时还没有人能够找到我,就像他们大多数人也看不到我和王一博在后台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感到短暂而奇妙的安心。


我所在的升降台也像是一座沙洲,当我缓缓地,孤独地升起来,我就将要望向那些灯牌的海洋,望见那些拼凑出来的字句,望断整个天涯。


这首歌叫做《尚好的青春》,来自我一直喜欢的歌手。我选这首歌,脑子里转过很多东西,转过快要三十岁的我,转过多年来支持我的人们,还有王一博。当然不只有王一博,但不可或缺的是王一博。如果给歌词寻找恰切的单一对象,那么是他。歌手和演员寻找共情最直接的方式都是自身,我反应不出其它。


在沙洲中央,我忽然存有莫大勇气。


摄影机摇过来,现在应该做出什么表情,我脑中有成千上万套预案,可是最后来不及挑选一套,我就已经做出了反应。我唱给我的粉丝,也唱给我这位亲爱的小孩。


我想要他们知道:


千万记得天涯有人在等待

路程再多远也不要不回来

不去想不去计量你的心有多明白

前往幸福的路有多少阻碍


我克己,后退,可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就算给他的爱要石沉大海,就算青春不会回来。沙堤是反复的潮汐经年的累积,是去而复返——我所经历的,王一博所经历的,是这样的人生啊。


他仿佛幼稚的那些年少的话,我原来也深深地认同着。


写到这里也就应该停下了。我的手机也不能拿去修,图倒是没有,但里面的便签纸太多了,以前还可以发出去,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是能发出去的了。我旺盛的表达欲在他们强大的“注视”之下失去了意义,留给我自己也许更加恰如其分。


哦,王一博知道我的手机密码。他要是偷看,那他知道也可以。


在往后的余生里,我们会隔着这沙洲遥望,在高楼望断天涯路,还是撑一只小船,到沙洲上去重逢,都未可知。


说到底,长沙只永远是长沙,我们只是我们,而我们又到长沙来了。


长长的沙洲,寂寞沙洲冷。


但我们是温热的。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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