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冉/Cherish,写手。
WARNING:先看置顶。

头像画师:寒上词

【博君一肖】雪中客·壹(衍生)

王谢堂前言(谢允x言冰云)

前提:谢允病好了,乱七八糟事儿没有了,是xql云游江湖的故事

来者满面尘,落雪不留痕。不惧足趾皲,但畏惊故人。




第壹回



一场严冬。


酒楼上坐满了人,在窗前的都缩着脖子,伸着目光,去看窗外飘着的鹅毛大雪。路上一个行人也无,满目间除了白色便是招摇的红色灯笼。


年关快要到了,即便是在冬日里最容易遭进犯的边城,难免也多些温和安宁的吉祥气象,何况今年是个难得的平安年景。酒楼上人推杯换盏,喝的都是边关特有的烈酒,红泥小火炉一温,冲鼻的酒香就能飘出十里远去,不用喝都可以醉人。


满座的客人中间,有两个看着十分特别的。一个是俊秀的青年人,做侠客装扮,一身短打,长发简单束起,周身仍仿佛有些烂漫的少年气。另一个是位美男子,眉目凛然甚于外间飘扬的冰雪,叫人望而却步。他们之间话并不多,气氛却融洽非常,一眼就能认出不是两个陌生人偶然拼座。尤其融洽这个词在后者身上绝属罕见,就更显得二人关系匪浅了。


正是游山玩水月余的谢允和言冰云。


谢允和言冰云对坐,两个人都裹了厚厚的大氅,谢允手里还捧着一个汤婆子。他今天不戴那个前两天新做的毛袖筒子了,因为先前谢允突发奇想要把汤婆子塞进袖套里,差点没把自己给烫一个机灵。言冰云曾经有点冲动想要建议他,既然好全乎了就不要再做病西施,就算要做也不要经常性地作妖,但是忍住了。


他们一人手边放一个酒壶,以便谢允兴致上来可以就着酒吟两句酸诗。桌子上的肉菜则都推到一边,当中放了谢允走哪带哪绝不离身的东西。


放了文房四宝笔墨纸砚。


谢允低头奋笔疾书,言冰云心想登科的举子在耳房里做考卷都未必有他费心竭力,下笔如有神。只是人家读的写的是圣贤书,谢允眼下写得眉飞色舞的东西,以他估计则十分难登大雅之堂。但是众所周知,圣贤书写出来是不能换到银钱的,孔方兄俗之又俗,只能和俗之又俗的东西挂钩。他们俩从南方一路北上云游,虽然人都是一等一的妙人,但是于理财一道上全是一等一的废人。现在钱花光了,谢允就琢磨着写个新的本子卖了,他看眼前这个酒楼就不赖——大雪天还有这么多人来吃酒,生意是相当兴隆,家底也该相当丰厚,估计能够捞它一笔大的。


好在千岁忧先生对于登大雅之堂并无执念,毕竟大雅之堂也没有什么好登,谢允还得费点劲才能离那大雅之堂远点再远点。于是他们吃着人家的酒盘算着人家账房里的银子,顺便赏赏雪景,也是十分自得其乐的。


谢允似是写得太无趣了,写着写着道:“言冰云,你说句话。”


言冰云道:“说什么?”


谢允:“随便说点什么。”


言冰云想了想,干巴巴地问:“这回写个什么样的故事?”


谢允道:“写个有本地风情的。”


北地奇人多,各式各样的传闻也有许多,大都带着广袤边土特有的凛冽和粗犷。言冰云琢磨了一下谢允往日的笔风,觉得好像不甚搭调,于是说:“怎么个本地风情法?”


说到这里谢允来了兴致,他把笔停在那个此情此景下格外骚包而不合时宜的黑檀镇纸上,给自己倒了杯酒,边倒边说:“来,你看外面。”


言冰云之前有意不打扰这位大才子的创作热情,事实上一直在看外面,前密探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明察秋毫,然而并没有看出什么花儿来。


“外面怎么?”


谢允道:“是不是一直无人经过?”


言冰云道:“无人。”


“是吗?”谢允忽而露齿一笑,鬼气森森,“其实你殊不知——有一个人,他已经徘徊多时了……”


言冰云闻言眉头微挑,但是并没有什么过多反应。谢允咳嗽两声,自我找补:“咳,你不觉得有那么一丝骇人吗。一点点。”


“并不,”言冰云懒懒道,“我未察觉,便是没有。这是从哪里淘换出来的老桥段?”


他心说要是谢允每个本子都写出这副模样,那千岁忧的招牌也该砸得差不多了。


谢允托腮琢磨片刻,道:“桥段不老,且是真的,只是看来听众不对,好险不是每个要来听曲儿的人都叫言冰云。”


北地确实有传说,说是每年年关将至时候,夜间都有人见到街上游荡着一个孤魂似的人。之所以说此人状似游魂,是因为他生着熊一样高大孔武的格子,但走过大雪铺满的街道,不会落下脚印,也不会发出声音,就好像并没有生着双脚一般,是飘过去的。有些人说他身披蓑衣,发如枯草,满面尘灰,还带着一个硕大的斗笠,正面望去,都不知道眼睛在哪里。每当他出现的时候,夜间都会响起一个与更夫截然不同的梆子声,带着某种奇异的规律,敲进每家每户的梦中,天亮之后又不复影踪。


子不语怪力乱神,很多读书人都称这类传闻实属好事者胡编乱造,要不然就是此人轻功卓绝,能够踏雪无痕。


谢允讲至此处,发现言冰云看着他,便道:“说什么雁过无痕,风过无痕,基本都是作为形容。但看这传闻中说,真正踏雪而没有踪迹,倘若深究,那便是足尖也不能点地,否则无论如何也会有留有足印。”


言冰云听到这里才算给了首肯:“这听起来好像还有些意思。”


谢允叹了口气,把杯子里的酒喝掉,说:“就是没头没尾的,讲是为什么的都有,没个准数儿。要是想卖好钱,要不呢,就是要写大家都觉得对的,听惯了总不会出错;要不呢,就是要写大家都觉得不对的,独辟蹊径,才能成为新典。”


在这儿给志怪故事分三六九等,他还挺有野心。


他本等着言冰云再发表点什么意见,却发现对面的人突然定住了似的,目光锁住街道,一动也不动了。


“言——”


“等等。”言冰云压低声音,“嘘——”


谢允闻言目光顺着他望着的方向看过去,然后微微眯起了眼睛。


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忽然真的现身一个黑黢黢的身影。北风里雪花落了他满身,他半身融入白雪,半身融入漆夜,仿佛一个存在又不存在的人。


谢允眼珠子转了转,心里轻轻嘀咕一声:“这是来客了。”




未完。

评论(13)
热度(825)
  1. 共16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竹染轩阴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