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君一肖】年少有为 17
社畜学长和高三学弟的小城爱情故事
一见钟情和日久生情的双向暗恋
17
那天回去的时候他们两个状似一切如常，还是王一博骑着摩托车带肖战回去，但肖战的手几经犹豫，还是从扶着王一博的腰转为扶着王一博的肩膀。
残缺的花他们后来骑车到绿道，一朵一朵放进流经城市的河流中去，让它们顺水飘远了。这个行为也许有点矫情，又好似东施效颦学红楼里黛玉葬花，但毕竟谁也不愿意把它丢到垃圾桶去，花即使最终都要零落成泥碾作尘，结局也不应该是这样的。
王一博其实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十分意外，毕竟暗恋是一件痛苦又迷人的事情，其原因正在于结果是薛定谔的结果，不打开箱子，你永远不会知道那只薛定谔的猫有没有停止呼吸。现在他自己一时冲动打开了箱子，证明了猫的死亡，也只不过是会出现的两种可能之一。
其实仔细想想，的确，肖战为什么会喜欢上他呢。他离肖战还差得远——他们之间差了六岁，差着一个大学，一年研究生和一年的工作经验。肖战是他放在天上追了三年的星星，星星就算是低下头了，也不一定会看见地上奔跑着的小小王一博。哪怕王一博戴着最炫的头盔，骑着最酷的摩托，用着最好看的滑板砂纸，能够做着大乱从学校高高的台阶上一跃而下，赢得满场欢呼的声音。
他只是在想，肖战是猜到他的心思了吗？肖战在今天捧着一束黄玫瑰走到他面前，难道就是为了拒绝他吗？
他们就这样一路无话地开到了肖战家楼下。王一博在小区门口停下摩托车，他不太方便往人家小区里开。
肖战摘了头盔，在他背后轻轻地开口：“你是不是和你爸妈说了，今天晚上不回去？”
王一博点了点头。
肖战于是说：“今天你就住在我家吧，楼上还有一间空的客房。之前也和你爸妈讲过了的，大晚上的，你跟我住他们也放心点。”
王一博又点了点头。
他戴着头盔，看不清楚表情。王一博不太想说话，肖战发现了，也能明白。纵然肖战是个见惯了追求者，也从来都善于人情往来的人，现在他也拿这位小朋友受了伤的心毫无办法。
怎么偏偏是今天呢。
肖战觉得这件事简直无解。假如他今晚上就答应了，这当然就会是一个完美无缺的童话故事，可是现实不是童话故事，他也不能答应王一博，于是王一博高考结束的这天应有的快乐就要大打折扣。也许再过两年，要是王一博还喜欢他，肖战可能就会答应了。但这怎么可能呢？再过两年，王一博凭什么还喜欢他呢，王一博又有什么必要喜欢他呢。
他现在还和家里人在一起住，肖爸爸肖妈妈早早攒钱给他买了婚房，肖战一直觉得现在就住进去挺奇怪的，于是没搬家。肖家爸妈虽然没怎么见过王一博，但是从肖战和王妈妈的嘴里听得多了，对这个小孩儿印象也很不错。之前肖战说有可能留王一博在家里住一晚，他们也立刻就答应了，说只要王家爸妈答应就行，他们不会觉得麻烦。
于是肖战带着王一博进小区停了车，又带着他进了单元楼。王一博乖乖地跟在他后面，坐电梯，看肖战按下自己家住的楼层。
王一博内心在默记。默记每一个转弯，默记楼层和门牌号。
他不知道这些会不会有意义，可是他几乎已经记成习惯了。包括肖战走在他前面的时候清瘦挺拔的背影，王一博都印在脑海里形成不会磨灭的图画。
走到肖战家门口的时候王一博还是没忍住问：“叔叔阿姨会不会都睡了啊。”
肖战笑了：“你希望他们睡了还是没睡？——肯定还没有啦，现在才十点钟都不到。”
原来才十点钟都不到吗？王一博想，他还以为他已经玩得很疯了。他带着肖战骑了车，唱了歌，他们喝了酒，他告了白还被拒绝了。他们去河边放走花朵。他们回家。做完这些事情居然还没有到下晚自习的时候。
突如其来的自由真是短暂又漫长，是让人不知所措的一件事。
肖战仿佛因为王一博终于开口说话而松了一口气，语调都自然多了。他说：“哎，你就没发现自己有点饿吗？今天晚上你还什么正经东西都没吃呢。我提前给我妈打过招呼啦，厨房里准备了好东西。一会儿你就见到了。”
说着他掏出钥匙打开门，屋门就斜出温暖的一角光芒。
里面传来电视机的声音，还有肖战妈妈听到动静赶过来的脚步声。她说：“回来啦？——一博也来了吧？”
那是肖战的家。王一博想，他要走到肖战的家里去了。
肖战做了一个揽住王一博肩膀的手势，只是没能揽上，形成一个无奈的趋势，就缓缓垂落了。他一边笑着走进去，一边用重庆话和肖妈妈讲：“来咯。”
厨房里给他们俩备了抄手。肖战吃红油的，王一博吃清汤的，这个都考虑得清清楚楚。
肖家的餐桌和王家的大同小异，他们还是和当初补课时候一样的座位，只是面前的不是课本也不是绿豆汤了，而是热气腾腾，肖妈妈手工出品的薄皮大馅抄手两碗。
王一博捡起勺子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多饿，他一吸溜就把一整个抄手含进嘴里，结结实实地烫了一下，肖战赶紧推一杯倒好的凉水给他，说：“我就说你饿了吧。你不要吃那么急，小心烫到。快喝点水。”
小孩儿烫得嘶哈嘶哈的，眼泪都往外冒了，接过水就往下灌。
灌完缓过来，又问：“能不能尝尝你的呀？”
“我的？”肖战说，“我的辣！”但还是把碗朝他面前推一推：“要是你能吃得了就试试。你可别逞强啊，真辣着了光喝点水可救不了你。”
王一博想，那还不是我自己选的。
他说：“我能吃得了。”
于是王一博就真的把自己的勺子伸进肖战的碗里，舀了一个红油浸的抄手吃掉了。确实挺辣的，他辣得嘴唇鲜红，但是一声没吭，一口水都没有喝。
肖战看着他有些愣。
肖妈妈不明所以地路过，笑着问他：“一博，好吃吗，喜不喜欢？”
王一博说：“很好吃，我特别喜欢。”
却是看着肖战说的。
当天晚上王一博跑到肖战房间里，坐在他哥床上和他哥一起对着电视打switch，两个人玩分手厨房和马里奥赛车到两点多钟。王一博真的很擅长搞这些东西，但分手厨房这种反人类游戏还是给他的灵巧性大打折扣，再加上肖战偶尔猪队友一下，最后还是手忙脚乱一团糟。他们尽可能轻手轻脚，因为十二点之后肖家爸妈也都已经入睡，但是有时候实在憋不住，就笑得乱七八糟地倒在肖战的床上，把笑声咽回肚子里。
之后王一博没有睡沙发也没有睡地毯，他住进肖家收拾一新的客房。肖战站在他床边和他说晚安。肖战说：“小朋友，别的事情不要想那么多。今天开始你就是自由的王一博了。”
关门之前，王一博捕捉到肖战略带疲惫的眼神，他突然想起来第二天是周一，肖战还要上班。
于是王一博没有和自己幻想中的一样，第一个同肖战道早安。他彻夜失眠之后上QQ给肖战留了条消息说自己有事先回家了，就悄悄离开了肖家，在凌晨跨上摩托疾驰，回到他此刻应该去的地方。
他没有自由。王一博想。他将要被无限期地困住，直至肖战松口解开牢笼的那一刻。
肖战和王一博之间开始了漫长的冷战。
其实本来肖战拒绝王一博的告白之后还不至于说是冷战，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多少变得有点尴尬但并不至于僵硬，偶尔微信上还会聊两句，肖战让王一博不要紧张，他相信他一定考得好。王一博跟肖战说今天又和哪几波朋友去唱K看电影，直到没有K好唱也没有电影好看，他就又一个人到板场去滑滑板，滑累了就起来跳个舞。
直到王一博拿到了自己的分数，而这个分数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被王家爸妈传遍了十里八乡。
王一博考得很好，是那种天降鸿运的好法。
有多好？
他考了他们班级第三，年级第三十五，全省一千多名，完全够格挑一所比x大更好，更适合他的学校，再选一个他感兴趣的专业，有一个稳稳当当，又非常光明的前程。
但是对于王一博来说，这个分数的意义并不大，因为他根本就只是想上x大而已。王一博的老师和同学都很不解，王一博的爸妈也很不解，他们都不明白王一博对x大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执念，虽然x大是他的梦校不假，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为什么能去上更好的学校却不去呢？
谁也说不动他。
这件事很快就被肖战知道了。王家爸妈左思右想，觉得自家儿子好像更听这个哥哥的话，于是打电话给肖战，希望他能给王一博做做工作。
肖战听了之后想，他就知道会这样。
他给王一博打电话。王一博还是秒接他的电话，接了就抢话说：“你是不是也来叫我改填志愿？”像一只气急败坏伸出獠牙的小狮子。
肖战说：“你考得真好。”
王一博在电话那头顿了顿，好像被这五个字软化下来。他说：“不能给肖老师丢人嘛。”
然后说：“也是运气好。我不想去上别的学校，我就想在x大。我已经加了x大好几个新生交流群了，我看挺好的，去外地上学住宿条件也不一定有x大好，教学资源也不一定有x大好。战哥，我已经想了很久了，你是我的学长，你要支持我。”
他简直是在和肖战撒娇了，是在恳求。
肖战心里为着这样的王一博酸涩着。他说：“你想好了吗，你觉得x大真的适合你吗？那你来和我说说，你想读什么专业。”
王一博显然是做过功课的：“x大王牌专业是金融和生命科学。我可以去读金融。”
“你的分数可以去读xx财经政法，”肖战说，“那个学校金融系比x大还要好啊。”
王一博沉默了一会儿：“……你还是来做说客的。”
肖战知道王一博会不高兴，但是他受人所托，还是要硬着头皮说：“这是你一辈子的事情，你当然不可以因为一时冲动就随便报志愿——”
“我不随便。”王一博打断了他，王一博转而开始质问他：“肖战，你真的不知道我是因为什么一定要报x大吗？”
他不管他叫哥哥了。肖战想。他知道啊，他当然知道。
王一博说：“肖战，你听好，我高考是我一辈子的事情，我喜欢你也是一辈子的事情。这两件事情早就绑在一起分不开了，你要扯清关系，想都别想。”
“我一定会去x大的。”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王一博就是这么一个有主见的小孩。高三伊始时如此，现在也如此。他不允许肖战因为自己的愧疚就掐灭他的主见，也不允许肖战自作主张地否认他的喜欢。
他任性地想：谁都行，只有肖战不可以。
TBC.
更新了！以及在这里向 @你虾虾妹妹 劳斯表达真诚感谢！
大噶快去看神仙老师的画呜呜呜 我落泪了 是心目中的学长学弟绝美爱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