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冉/Cherish,写手。
WARNING:先看置顶。

头像画师:寒上词

【也青】混编魔法史

HP AU

我还是没忍住要把这个发出来 我憋了一年了它终于 解禁了

我永远爱霍格沃茨




“这是一本混编的魔法史。”


银蓝色的瑞典短鼻龙诸葛青口吐炽烈的红色火焰,振翼飞过狭窄的英吉利海峡,从北冰洋岸边驾临苏格兰荒原的霍格沃茨。他决定化作一个留着长发的东方人,永远眯着他倒竖的黄金瞳,在这座森严美丽的古堡里做一名聪慧的拉文克劳。拉文克劳通晓一切,拉文克劳求知若渴,拉文克劳是高飞的鹰是北国的信鸦是金雕的爪,诸葛青把火焰吞回肚子施施然走进它位于拱顶的公共休息室,转过几个结构奥妙的螺旋楼梯走向自己温暖的四柱床。


四柱床的旁边就是塔楼那形状小巧可爱的窗,只有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拥有这样广阔而高傲的视野,俯瞰大地瞭望远方,禁林有森森的雾,魁地奇球场上人影翻飞。皑皑的白雪,群山,陡峭的石崖,冷冽的空气扑到他柔软的面庞上来,很难有人想象那上面曾经满是龙鳞。诸葛青靠在这样的窗边怀念自己曾经无所顾忌的岁月,他会优雅地检视自己的鳞爪,在大洋深处掀起浪涛,在冰山之畔撩起水花。那些人类从来不敢和他交恶,他们向他深深地鞠躬,口中念诵使人昏昏欲睡的咒文,诸葛青永远宽和轻蔑又好奇地看着这些巫师,为他们蚍蜉撼大树的举止觉得万分有趣。所以诸葛青热爱魁地奇,热爱扫帚,哪怕它比不上他伸展之后超过十米的有力双翼。他呼啸着与风共舞,在风里捕捉金飞贼,听风在他耳边高唱着自由的欢声。


他捧着内容晦涩艰深的大部头在这窗边久站,他看见从温室走来的那个步履匆匆的赫奇帕奇。这可逃不过他的眼睛,王也,他真以为诸葛青看不出来?他真觉得诸葛青把他当做一个普普通通的麻瓜种巫师?这太可笑了。诸葛青扒着窗栏想,这分明就是一只半人马。半人马,在禁林踱步不出,日夜观察星轨的那些强大健美的生物,它们傲慢而寡言,深居简出,弓箭能够穿透最坚硬的盔甲。这是一个能够窥见未来的种族。这样的生物,即使变成了人,最适合的也应当是拉文克劳,再不济也是斯莱特林,如果稍微有些愚勇可以去格兰芬多,可是怎么也不应该在赫奇帕奇。诸葛青又哼了一声,别以为他不知道,他看得清清楚楚,这个人和分院帽好说歹说,先是婉拒了罗伊娜·拉文克劳的庇佑,接着谢绝了血人巴罗的邀请,挥别了差点没头的尼克,非要一头扎进黑金相间的獾院里去。王也是故意的,当然,他忠诚,他正义,当然啦!诸葛青觉得一切的美德他都可以说是有,所有的好处都被王也一个人占尽了。可是怎么会是赫奇帕奇呢?诸葛青摇了摇头。


蛇和狮子是天生的对头,那么鹰和獾就是凉薄的旧友。诸葛青和王也注定要在七年级的一天站上决斗俱乐部的高台,来一场宿命的争夺。他们站在台上交换了几个不痛不痒滑稽可笑的小咒语,然后王也忽然把魔杖一收,大声地跟诸葛青说,我们来算一算吧!算什么?诸葛青没有问,他只是抬头去看霍格沃茨魔法的穹顶,看完整的清晰的闪耀的群星,它们在奥妙的寰宇里流光溢彩,它们运动,它们欢歌,它们的音韵被闭锁在毫无介质的真空中,但是总有一些机缘巧合下能力通天的幸运的凡人,能够一窥其中的端倪。王也说,怎么样,你觉得你能赢吗?诸葛青心想我看见什么呢,我看见一颗流星划过去,我该说什么呢。我觉得我脑海中只得飞蛾扑火四个字,我觉得这场决斗我们两个都讨不了好,我能这样和你说吗?我还没有和你打呢!然后认输,再大哭一场——还到你怀里哭吗?他鼻息里都带着火焰的星子,诸葛青大声地说,你太愚昧了,你太无知了。而王也只是看着他笑:你现在是真的可以到我的怀里一哭。


王也的态度是好的,可是诸葛青绝不。诸葛青和王也大打一场,最后他们的魔杖都飞到了擂台下面,诸葛青啸叫一声冲破了塔楼的窗格,一头扎进黑湖的水底,再也听不见王也四个蹄子急迫地追赶来的答答声。龙在水底还是能够自由地呼吸,于是他自由地呼吸。他观光客一样看,水底靠岸的那一边可以看见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偌大的玻璃幕墙。那个张楚岚,诸葛青不知道他是什么东西,诸葛青总想猜测他是一只嗅嗅。他领着一群斯莱特林的人在那里玩巫师棋和噼啪爆炸牌。他打得一手好算盘,他可懂了——两个游戏有一个赢了张楚岚,张楚岚付出三个银西可,两个都赢了张楚岚就掏出两个金加隆,两个都输给张楚岚就要交六个银西可。张楚岚有时候两个都赢有时候故意输一个,人们永远会为了两个金加隆和他再玩一次游戏,但张楚岚永远不会输掉他的最后一盘。


诸葛青在水底大声说你看活着的胜利的就是这些无耻之徒,他的口中的火焰在水底仍然可以熊熊燃烧,他说着说着就突然眨巴起眼睛,有些东西毫无痕迹地融入到水里。他的人鱼伙伴游过来用尾巴抽打他的屁股,傅蓉翻起白眼用她唱歌似的语调说:“别说了,我尝到咸味了,我们这可是个淡水湖呀。”诸葛青闭嘴了,他瞪着傅蓉,说:“你们这些格兰芬多……”傅蓉哈哈笑着,唱起一首诸葛青听不懂的歌就走了,总之又是那些情啊爱啊,但诸葛青一个字都不相信,因为背叛了傅蓉的那些甜蜜的爱人最后都大睁着眼睛死在她锈迹斑驳铁青色的钢叉上,画面美丽又悲伤。


诸葛青湿淋淋地走回去城堡,转过一个空无一人的走廊时突然被人拽住了胳臂,然后跌进有求必应屋敞开的大门,再跌向一张柔软温暖的床。王也就在这张床上吻他抱他,深深地爱他,不管自己是不是也会被沾湿,总之很快无论如何他们都要被彼此沾湿。他爱人的唇齿炽热又温柔,冰薄荷一样的风借着身体的相接从灵魂里刮过,王也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了。上天为什么这么安排呢?骄傲的,伟大的,天生就高人一等的,这样美好的生物,一只瑞典短鼻龙,一个拉文克劳,为什么先天地输给他这个陆上的、命运的偷儿,粗糙的人马,憨直的赫奇帕奇——哦,也许不那么憨直——王也都要替他叫屈。


他能想到的诸葛青当然也想到了,起先诸葛青不愿意表露,因为独独这样掉了价,独独使自己掉价让诸葛青无法接受。可是后来他们灵魂相通肌肤相亲,诸葛青的守护神变成半人马,王也喊出呼神护卫就有银色巨龙伴驾,诸葛青就没有顾忌,逐渐逐渐乐于把这个拿出来作为一种要挟,一种玩笑。诸葛青在他们停下来喘息的间隙带着十成十的学院偏见强调他们在智慧上也形成两个鲜明的对立面,他说得很心虚,而且这个时候没有深沉的黑湖水来为他掩盖眼角淌下来的未知的液体,王也吻掉它们,王也问他:“龙的眼泪有十八种用途吗?”诸葛青真的不知道,他突然想到了龙血的用途,龙血有多少种用途,十一种十三种还是十八种?现在在诸葛青的细伶伶的手脖子上划一刀,把他的血灌给他自己,诸葛青能受到无知的人类从龙身上受到的那些恩惠吗?王也一定也没有认真听课写论文,他听出来了,十八种也不是什么正确答案。诸葛青说:“老王,你有什么病呢,非得这样地去治它。”王也说:“我得了你呀。”诸葛青虽然也不愿意撒手,但是还要搂紧他并且大声反驳:“你没有得!”王也蹭蹭他的鼻尖子:“治不好了。”诸葛青险些就这样化掉。


在某某年魔法部通过神奇动物保护法,他们费很大的功夫去区分神奇动物神奇生物和巫师、麻瓜、人类,这一大堆乱七八糟纠纠缠缠的概念。他们在魔法部门口建造起那座著名的雕像,人鱼人马巨人精灵和巫师,总之就是那些长了嘴会说话,长了脑子会思考的,特别地独立出来,尊重起来,然后再去“保护”那些别的。这件事情当然也被写进魔法史,交给霍格沃茨的学生们从一年级到七年级努力地去背诵。宾斯教授拖着长腔念那些稀奇古怪的名字和毫无规律的时间,他讲的不如纽特·斯卡曼德一半有意思,虽然斯卡曼德先生早已死了,还留下一本他们仍旧要背诵的课本,很有意思,很有意思,可是还是要背诵。诸葛青问王也他们知不知道霍格沃茨已经被这些总之不是人的东西占领了?一个教室一个教室,一张床一张床,满是的。你看这个是弯角鼾兽,那个是护树罗锅。打人柳长了腿跑到黑魔法防御术课堂上,博格特在他面前变成一辆曾经登记在亚瑟·韦斯莱名下的会飞的汽车,他吓得滑稽滑稽都念不出来。


是的,那么我们说到博格特。诸葛青站在那扇古朴的衣橱门前手里转着自己的魔杖,他气定神闲,他半点不慌。那扇门打开之后会出现什么他很清楚,半人马弯弓搭箭,身后是辽阔的宇宙,旋转的行星,精铁的箭头直指他的眉心,看起来锋锐而势不可挡。他这时候应该大喊滑稽滑稽,然后高大的半人马就会突然变成一个醉醺醺的王也,在圣诞晚会上喝多了蛋酒,只能被诸葛青吭哧吭哧地扛回拉文克劳的塔楼,在自己男朋友的四柱床上死猪一样睡到天明,全然不知诸葛青的目光在床畔结成了冰霜。王也呢?王也害怕什么?王也在诸葛青的后一个。所以在诸葛青处理掉眼前这个博格特之前他都不知道,诸葛青为什么还没有处理掉这个博格特?诸葛青在害怕什么?


他只能大喊滑稽滑稽。R-I-D-I-C-U-L-O-U-S.Ridiculous.滑稽可笑的。诸葛青拼读这个单词,这个单词很长,一共有十个字母,发出来清脆生动又俏皮,好像银铃铛一整串掉到地上,诙谐而戏谑。他大喊他的魔杖就发出光,耀目的光,把整个穹顶都照射得像是光辉的天堂——


“Ridiculous!”


平斯夫人拿着鸡毛掸子迈着大步匆匆赶来,诸葛青和王也立刻把东西胡乱塞进书包里抱头鼠窜。他们原本坐在图书馆暖黄色的灯光下,木头桌子上面留有淘气包和小情侣刻下的痕迹。诸葛青正把一本又厚又重的大书翻得哗哗作响,羊皮纸铺满桌面,上面留有繁复的花体字,写着教授看过一定会生气的瞎话。他在做他这个学期的梦境记录,整个霍格沃茨的学生有一半都用想象力填补那些空白以应付特里劳妮,但是诸葛青同志,当然,他利用想象力,但这看起来可不像应付,他踌躇满志得像个先知。就因为王也听故事听到半路嚎的这么一嗓子,先知必须带着自己无知迷茫且十分不忠诚的信徒从这种悠然自得的状态里跳进逃亡的迷途,王也还要补刀:“你不是那什么瑞典短鼻龙吗!你这么能,你怎么不飞啊!”诸葛青抿着嘴不说话,歪头对他笑,王也拿他这副表情毫无办法。


拉文克劳的蓝色校袍内衬和赫奇帕奇的黄色呼啦啦刮过走廊,他们跑得袍脚生风翻起波浪。路上同院的学生对他们行注目礼,女孩子们停下来对诸葛青抛飞吻,有人大喊着獾院那个王也又害诸葛学长没法静心读书了。王也翻着白眼,上气不接下气地跟诸葛青说,你也知道是ridiculous,你也知道这滑稽可笑,你看你都在说些什么东西——虽然我们现在学的东西要比关于十七世纪焚烧女巫毫无意义的讨论稿和妖精叛乱的头目名称要自由要开放要丰富,但是这也不意味着你可以高高兴兴创作小说。他就这样絮絮叨叨直到他们一路冲到黑湖岸边,在结着雾凇的树下躺进冰冷潮湿洁白的积雪。诸葛青掏出他夸张的长尾羽毛笔搔过王也的鼻翼,王也大声打喷嚏,树上掉下雪花盖在他脸庞。诸葛青大声笑。


“这是混编魔法史!”他叫道,“这都是真的。”


“这不是,”王也否决说,“您行行好吧,别再骚了,上次特里劳妮注意到你之后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她预言你翘辫子你就不觉得瘆的慌吗?”


然后又忍不住说:“虽然我觉得有求必应屋的部分我们可以……”


诸葛青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整个盖住了他的脸。


七年级拉文克劳的长围巾带着体温和雪松的淡香,王也费劲儿地理解诸葛青充满诗意地建构的瑞典短鼻龙优雅凛冽的气息,最后得出的结论却只有他想埋进诸葛青的肩窝。诸葛青哼着一首没有词的苏格兰小调,王也的手指敲着地面给他打起节拍。


“起码是具有现实意义的。”诸葛青说。


王也分不清真情还是假意地殷切点头,后脑勺在雪地里蹭来蹭去,留下一个有弧度的凹槽,诸葛青看着就觉得蠢透了,可是还是很喜欢。猫头鹰振翼飞过辽远的晴空,远处茫茫的一片白色,是冰凉的太阳,是无垠的霜雪,是和回忆一致的银白。王也忽然觉得诸葛青的胡编乱造未必没有可取之处,他觉得这些现实意义可以说是真正存在的。他们现在在这样的一个世外桃源,周围都是和他们别无二致的巫师,就这样他们仍然能够感觉到孤独。因为国籍与人种,因为优秀与智慧,因为洞察未来。等到他们出去到外面就更不一样了,他们是纯然的异类,他们用一根魔杖就能轻易地和没有受到魔法恩典的麻瓜们区分开来。在这些凡人眼中他们恐怕也不比半人马巨龙和人鱼好到哪里去,非但不可爱还很具有攻击性。他们简直和整个大环境都互相排斥。


王也原本不反对这样被排斥,他根本全无所谓,甚至乐在其中,诸葛青也是一样。可是当他们走在一起,世界的万花筒又向他们热情洋溢地打开,再这样下去未免也太不像话。那么混编的魔法史尽管充斥了杂七杂八奇形怪状的神奇生物,听起来倒反而更加有妙绝的人情味了。毕竟,怎么说,谁知道呢?既然他和诸葛青现在能够在一棵树底下享受惬意的午后阳光而不至于被平斯夫人罚禁闭,既然那些据说是瑞典远渡来的火龙和禁林深藏着的人马在做的事情他们也能去大胆尝试,既然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不妨也相信那些魔幻瑰丽的画面能成真。就像早餐桌上猫头鹰的爪子勾散袋子,蜂蜜公爵金黄色的糖果下起金黄色的雨,把整张长桌的人都用甜蜜温暖的色彩紧紧包裹。


“所以,王也,”诸葛青让王也枕在他的怀里,俯下身几乎和他脸贴着脸,“你的博格特是什么呢?”


王也吃吃地笑。


“你真想知道吗?”他懒洋洋地问说。


这时候忽然起了一阵大风,大风穿过山谷,风的啸声把王也的话冲得不剩什么痕迹,可是诸葛青还是听到了。


“是你呀。”王也说。


诸葛青于是轻轻地吻了他。



FIN.


评论(6)
热度(411)
  1. 共20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竹染轩阴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