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冉/Cherish,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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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像画师:寒上词

【巍澜】第三温室(HP paro)

♪HP AU to @无非风月  
♪蛇狮大法

第三温室里培育着曼德拉草。

  
星期一早上,二年级的草药课堂总在第三温室。进入霍格沃茨的第二学年,他们开始接触栽培在第三温室中的,更加危险的植物。他们学习曼德拉草的功用,收集巴波块茎的汁液,修剪阿比西尼亚皱缩无花果。

  
施普劳特教授问:“你们谁知道曼德拉草的功效吗?”

  
由于一些广泛传播的英雄传说,和校内风云人物的粉丝效应,这时候有一片齐刷刷的胳膊举起来,和数年前赫敏·格兰杰傲视群雄的场面大相径庭。

  
因为耳罩隔绝了大部分的声音,他们只能大声叫着:“曼德拉草可以破除蛇怪的诅咒!”

  
“还有呢?”

  
孩子们纷纷回过头去,发现陌生的声音来自在后面站着的一位英俊的年轻人。这显然是一个和教授高明的无杖魔法,因为他们现在理应什么也听不见才对。他戴着他们都不愿意戴的粉红色绒毛耳罩,但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圈椅里唠唠叨叨的老祖母。他的校服上有斯莱特林标志性的绿色,胸前还别有级长和男学生会主席的徽章。

  
“沈巍!”他们中的一个叫了起来。

  
可是他们答不上这位年轻助教的话——《千种神奇药草和蕈类》和《毒菌大全》里可没有明白地写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沈巍近乎于纵容地笑了笑,对这些二年级的小巫师们点了点头,鼓励地说道:“蛇怪已经死了,所以,还有呢?”

  
很多人都不明白,沈巍为什么总喜欢到第三温室去。事实上,正如整个霍格沃茨都知道的那样,斯莱特林们总是不喜欢温吞的草药学和赫奇帕奇出身的任课教师,但沈巍和执教草药学的施普劳特教授关系一直很好。他经常主动要求到温室去做一些义务劳动,譬如给曼德拉草换盆,修剪它们的叶子,或者观察它们的生长。斯莱特林温文尔雅的七年级级长总是戴着他金丝边的圆框眼镜,用长长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写:

  
生长状况-良好

  
这些纸张铺陈在沈巍生活大大小小的角落。在图书馆,在寝室,在他行走时怀抱的一捧书籍中,赵云澜都能够看见。他敢说O.W.Ls全O的沈巍是整个霍格沃茨除了施普劳特教授之外最懂得曼德拉草的人,但赵云澜可不觉得那些丑了吧唧的小东西生长状况良好。它们一个个生得可怖极了,只要离开充满了镇静魔药的密封箱子,就会发出能够使人昏死的致命尖叫。沈巍温柔的指尖,他很有些不要脸地想着,应当抚触的是他的皮肤,而不是这些颜色奇怪的肥厚的叶片,哪怕它们看上去生命力旺盛,哪怕它们那么,那么珍贵。

  
赵云澜不喜欢沈巍常去第三温室,是说,不喜欢他一个人去。即使沈巍在那里会被迫戴上他觉得很可爱的毛绒绒的粉色耳罩,因为沈巍会偶尔为曼德拉草错过格兰芬多痛击斯莱特林的魁地奇比赛,错过赵云澜不停歇放送的高光时刻,而整个霍格沃茨都会错过整个校史上都不曾有过的,斯莱特林级长倒戈为格兰芬多魁地奇队长大声加油的盛况。还因为沈巍喜欢胡思乱想,沈巍总是用他那把微沉的好嗓子,低低地告诉他:

  
“我来自深渊。”

  
曼德拉草,生来是丑的,声音是恶的,故人们教它不能见亦不能说。曼德拉草,只用来制一剂石化的解药,蛇怪已死了,它也便只在课本的文字里。

  
沈巍,他生来是暗的,灵魂是黑的,故他自持着不去见亦不去说。沈巍,他走到禁林的空地里恐怕比牧神还要光风霁月,然而独角兽从不光顾,夜骐却如影随形。

  
但有时他们会一起前往第三温室。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七年级级长,在许多个夜晚毫不犹豫地滥用特权,逃脱洛丽丝夫人和费尔奇的目光,围同一条长围巾,在素面工作袍下面手牵着手,不知疲倦地去夜游。他们在深深的深夜里穿过落满星辉的礼堂,手指紧紧地扣在一起。他们有时会绕开幽会的情侣,夜游的小不点,有时则不会。他们有时会公正严明地扣分,有时则不会。他们有时会前往放置厄里斯魔镜的房间,每当他们一起出现的时候,就可以把它当做普通的镜子来使用。他们有时会打开住着博格特的柜子,然后把它变出的,象征着无尽轮回的漩涡,用一个咒语变成肥胖的陀螺,或者跳舞的呼啦圈。有求必应室也总是向他们打开大门,赵云澜在这里安放他的“特别调查处”,有时候会召集人马一起练习防御咒语,但更多的时间是一起痛饮黄油啤酒。

  
他们转过幽静的回廊,长长的阶梯,推开熟悉的门扉。这是理想的密会场所,比天文台还要适合这对不走寻常路的恋人。第三温室的玻璃花房温暖又静谧,植物在暗色中静静地呼吸生长,月光毫无保留地倾泻,曼德拉草在密封箱里沉睡,一如这座寂静的古堡。

  
像二年级的学生在第三温室第一次接触生长在栽培土中的危险,沈巍也是在第三温室第一次亲吻赵云澜,或者,被赵云澜亲吻。太突然了,那个深秋的干燥的夜晚,事实上原本是在争吵。罕见的争吵。为着什么他们已经选择性地尽数遗忘了,唯独记得一个湿漉漉的暖和的吻。赵云澜从来都这么不按常理出牌,他非要在争吵的间隙过来向他邻院的好同学,斯莱特林的级长,讨要一个不合时宜的亲吻。沈巍怀里抱着的书掉了一地,只独独抓紧了赵云澜上个星期从文人居给他买回来的长尾羽毛笔。他们头顶是为着圣诞节栽培的特种檞寄生,没有经过修剪或编织,长长的枝条长长地垂下来,蜷曲着,舒展着,各式各样的,垂落到他们的肩头。这一丛檞寄生,因为尚未长成而看不太出会有怎样惊艳的节日效果,但亲吻本身胜得过霍格沃茨最好的圣诞烟花。

  
他们在丛生的带毒植株间追逐对方的唇舌。

  
蛇和狮子的交游从来都逃不开隐晦的血色,哪怕是他们,或者,他们更如此。设若说亲吻是甜蜜的,那也一定布满了甜蜜的相互撕扯的疤痕。但不是角力,从不角力,这样的关系里总是轮换着彼此纵容,彼此溺爱,彼此把彼此宠坏。沈巍回吻的时刻是那样的凶,赵云澜几乎错觉他是愠怒的,暴戾的,只是压在如玉的君子皮囊下面,而现在优雅的毒蛇终于伸出了尖牙——沈巍伸张着十指,像是要扼住赵云澜的咽喉了,将他紧紧紧紧地扣向自己,非扣进自己的血肉里不行似的。他黑玉一样的眼睛锁在死死闭着的眼皮后面,赵云澜离他近到几乎没有空隙,恍惚间甚至有他睫羽扫过自己肌肤的错觉。

  
好像一百只曼德拉草娃娃脱离了束缚,一同在他们脑海里肆意地高声啼哭。又像绝音鸟一生一次的讴歌,让人不舍得捂住耳朵。

  
他们从来不信特里劳妮教授的水晶球。因为不管是水晶球,茶叶渣还是别的什么东西,赵云澜和沈巍每天都能从中看见黑色的不详。黑色的,皮毛光亮,那巨大的犬只,象征死亡的不详。赵云澜无所谓地说,还不如他养在宿舍那只叫做大庆的黑猫。但晴好的午夜,他们会穿越猎场到禁林去寻访半人马,听这些智慧的神奇生物们谈论火星和木星的运行轨迹,托沈巍的福,从来不至于被驱逐。

  
人马含蓄地说:“星轨是环形的。”

  
赵云澜转过头就向沈巍说:“我自在深渊。”

  
温暖冰冷蛇蜕的总是狮子的金红鬃毛。

  
所以当沈巍半开玩笑地问那些十二岁的小家伙:“蛇怪已经死了,所以,还有呢?”

  
赵云澜就毫不意外地出现在第三温室的后门口,大声地说出那个沈巍自己也相当好奇的答案:“所以,还有阳光,空气,和水。”

  
还有苏格兰荒原上的初雪,洒遍魁地奇场的冬季阳光,三把扫帚的黄油啤酒,撩过笔尖的羽毛笔尾尖,小小的喷嚏小小的吻,以及第三温室柔软的栽培土壤。还有他,赵云澜想,就像这些曼德拉草不知道何德何能有沈巍去看护,沈巍到底还有一个他。这整个的生命,是奇迹的恩典,璀璨的光辉还有许多,不为什么,只为活着,只为去生活,也是很好,很好的。

  
二年级的小巫师们一半来自格兰芬多,另一半来自赫奇帕奇。他们看起来不知所措,因为学院间的争斗仍然作为一项传统被很好的继承下来,狮子和蛇仍然不共容,见面就要掐架,不然简直不值当被称作是真正的霍格沃茨。现在,两边的头儿冤家路窄,狭路相逢,谁知道神仙打架是否会殃及池鱼,遂集体收声,胆战心惊地看着他俩一前一后地从后门走出去,纷纷猜测今晚禁闭室是否又要热闹非凡。

  
施普劳特教授不赞同地看着他们,只是想到沈巍的时候,又忍不住露出慈和的微笑。

  
在课堂以外,年轻的爱人在罗马式回廊中拥吻。将近成熟的曼德拉草将畏光的根茎深埋于土壤,丛丛簇簇的叶片,仍然蓬勃地伸向阳光。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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