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冉/Cherish,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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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像画师:寒上词

【也青】点灯记

点上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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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青就看过去,一看眼睛一亮。嚯,来的这位可真够标致的:长腿,细腰,鹿一样的大眼睛,穿白衬衫牛仔裤,干干净净。她边从人堆里挤出来,边拿一把又清又亮的嗓子喊:“让一让让一让……哎,这是我家!”

面对着这么一个姑娘,大多数人都会不可避免的被圈好感,如诸葛青之流,干脆啧啧赞叹一声。不过这次情况有不同。诸葛青啧啧就算了,这狐狸收不住撩闲的心思,对象并不局限于王也。至于王道长也在他旁边啧啧两声,这就稀奇了。诸葛青歪头,拿脑袋磕一下王也的,问:“怎么,还俗的道人动了春心啦?”

王也说:“滚犊子,我是觉得有缘……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这就是那个在火车站里打电话说闻到山里味道的姑娘。”

诸葛青咦了一声,还真是。他们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王也提了一嘴,他也就留了点心,这张脸还是有印象。只是没想到脱离火车站凌晨四点模糊迷离的光影,她居然是这样一个有大山灵气,精精神神的女孩儿。

这么活泼的一个姑娘,怎么就突然想起来认一个家徒四壁的老人做养母了?

诸葛青说:“老王,你说这姑娘,是缺爱太狠了,拿金钱买亲情呢,还是路过见到流浪猫狗,单纯想扶一把?”

“人家人美心善还不行了?”王也批评他,“老青同志,做人,对这个世界要达观一点。你怎么不干脆猜她想评先进模范,做新时代道德网红啊?”

“她人美这一点加分,没好意思再深入思考。”诸葛青笑。

“……我看您大概已经思考得过分深入了。”

他们两个倒也没有净看戏臭贫,对局内的态势还是非常关注的。姑娘嗓门儿不小,也不藏着掖着,干干脆脆地跟警察说:“警察同志,我叫钟灵,这是我家。我妈她从来偏信这些神魔鬼怪的,胆子不大,性子很善,这种背地里害人的事情我们不做。”

警察说:“姑娘你误会了,这位刘女士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我们就是想再知道知道情况……”

钟灵说:“我能理解。不过我妈已经糊涂了,这事儿能把她唬得好几天都魔怔,你们再问对她的精神不好。”

这就有点固执了。

诸葛青说:“钟灵毓秀,名字起的不错,但她话说的可不聪明。”

王也点头:“也不知道她想的啥。排除嫌疑多简单的事情,她们家这空空荡荡的,就算想窝藏点什么都不成。趁早把情况交代,流程走掉,不就什么都结了?”

钟灵却还没固执完。

她说:“而且我还想请问一下,调查人员什么时候能撤走啊?这间屋子,我们母女俩晚上还要睡,没得别的地方好去。”

警察有点头疼,原本以为来了个明事理的,却没想到一老一少都这么难缠。明明没什么好查,倒搞得像都有天大的秘密藏着掖着,非要深挖不可。这就像是她在那此地无银三百两,你分明知道这家穷的锅都揭不开,还是怀疑是不是真有三百两银子埋在地底下,只是她盖得太严实,寻常人看不出来。

“姑娘啊,这事儿不好办……我们能给安排住处,先将就几晚,成不成?再说这死了人的屋子,睡着不膈应嘛。”

“不膈应。”钟灵冷着个脸,话说得斩钉截铁,“这样吧,我们也不碍事儿,能住在这里就成,保证不给你们弄坏东西,这样您看呢?”

刘菁华在一边轻声帮腔:“是是,就听我闺女的,听我闺女的,我们就住这儿,一辈子都住这儿……”

双方剑拔弩张地对峙,个别几个性子急一点儿的警察已经有点耐不住了,如果不是警队队长压着,这会儿都想上去跟钟灵理论。

“讲道理都没用……”王也说,“钟灵压根就没想讲道理。那个道理她要么不想讲,要么不能讲,总之是个秘密,我看跟她为什么认这个老人做养母也有关系。”

诸葛青撸袖子:“我去问问。”

王也一把扯住他:“你去问问你撸袖子干什么呀?”

他回头粲然一笑:“撩妹儿。”

王也被这个笑容晃了眼,扎了心,差点给他来一个土河车豪华午餐。

眼见着,诸葛青先生,撸起两条衬衫的袖管,双手往兜里一插,一仰头就是一个有故事的男同学。他闲庭信步似的朝钟灵过去,走到一半还回头朝王也挑眉毛。王也心说你省省吧这么费劲吧啦的,耍猴戏呢是?

“您好,小姐,我有点事想跟你说……方不方便借一步说话?”

钟灵看了一眼警察,又看回诸葛青。

“不能在这里说吗?”她问。

诸葛青还是笑眯眯的:“哦,有点私人,不过钟小姐坚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王也狠狠地顺胳膊捋下一地鸡皮疙瘩。

钟灵这姑娘也是脑筋直,直接就点了头。王也猜她想的可能是这地儿人多骗子不好耍流氓,他心里竖个大拇哥儿,觉得对!想得太对了!对付诸葛老贼就应该拿出这种安全防范意识,不能跟他一样受骗于那张惑众生的狐狸脸……

但是诸葛青这个人惯例是不会按别人的套路出牌的。
只见他竖起一根食指,嗖,打出一记直球:“问题一,您为什么非得住在这个地方不挪窝呢?”

王也都愣了,卧槽,这是什么剧本,诸葛青不是给人上身了吧?

钟灵说:“刚不是说了,我妈她……”

“诶,错啦,不是这个答案。我问的是私人问题,”诸葛青冲她摇了摇指头,又伸出第二根,“问题二,我看你们跟死者也没有关系,例行公事,为什么不把这事儿直接说清楚,非把警察往外赶呢?”

他这就是冲她比了个V字,还附赠一个奸计得逞似的微笑,差点把小姑娘气得厥过去:她带了这么久的节奏,一个二个全被他刨开了,怎么圆?

渣男!

钟灵看起来憋了一肚子火,这会儿刚好全撒他一个人身上。她剜过去一眼,连五米开外的王也都觉得脖颈子凉嗖嗖。

周围的警察这时候本来应该出面调解群众纠纷,维持办案秩序,不过被警队队长给拦住了。

“哎,别忙,听听她怎么说的。”队长说,“这小伙子有点意思啊!”

钟灵把刘菁华哄到堂屋里边去,然后拿着一张血淋淋的恐吓信就出来了,一出来就嚷:“看见没有,认认什么叫新时代周扒皮黄世仁,看看啥叫旅游地产开发商!”

众人果真就凑过去看,连王也都不能免俗,借着诸葛青挤了个前排。这一看俱是吓了一跳:胆子够大!这措辞,这口气,还弄成这么血糊糊的色调,活像是土匪提着红刀子上门抢劫。

钟灵怕吵醒什么似的,放低了声音,放缓了声调:“哦,不瞒各位,这伙人从五年之前就开始上门骚扰,不依不饶的。他们这个项目上边批不下来,因为我们这些民居里头还住着人,安置费要一笔,居民意愿要考虑,还得想想怎么保留传统民居的生活情趣……总之,我妈这一关,他们必须过。”

早先好声好气,打电话,上门,有礼有节,还给老人家带养生品,描绘未来理想蓝图。但是刘菁华不愿意,她就喜欢住在自家老屋——传到她这一代就没后了,她总得善始善终。后来就开始耍起流氓强盗行径,摸清了老人家迷信鬼神,隔三差五往门缝里塞东西,这呀那呀的,刘菁华没有文化,被吓得六神无主,差点就信了他们的报应说,把房子拱手给交出去。

“要不是那天我看见,事情就不是这个局面了。”钟灵笃定道,“你看你看,现在变本加厉……他们还敢杀个人送过来!”

警队队长这才发话了:“也不能确定就是人家杀的人……”

“还不够明显?我告诉你们,我不乐意把我妈带出去住,就是因为不放心。把房子留给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公务员,我嫌自古官商勾结得还少吗?”钟灵撂话,“你们去查!那王八姓名张子威,我就不信他那个皮包公司里能有什么好货!”

“卧槽,够厉害的啊,”王也敬佩,“我真是很少见这么牛逼的姑娘了,罗天大醮上有这个本事的,风莎燕太成熟,冯宝宝脑壳不太好,都骂不起来……”

“道爷,这里不是德云社……”诸葛青悄悄功成身退,一回来就听见王也这番感慨,一时语塞。到底谁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王也说:“你不是想查吗?我现在兴头也上来了。来来,刚好事情告一段落,我们先揭封底,看看注押哪家。”

诸葛青一合掌,高兴了:“爽快!”

然后就一点偶像包袱不带地席地一坐,也不管地上湿不湿,脏不脏,他这五心朝天的姿势显不显眼,眼睛一闭,气息一沉,再叫他就听不见了。

王也不动声色地挪到这个爽快人跟前去,心想算了,能挡一点是一点吧。

结果诸葛青出来得比他想象的要快太多。王也甚至错觉他只进去了一刹就解决了问题,而且诸葛青脸色不对头,但也不是窥知天命能带回来的损耗,就是心情有点沉重。

“怎么……”

“这个名字权重忒轻,就是个肥皂泡,我一指头就戳破了。来,道爷,看这。”

诸葛青冲着王也晃了两下手里的手机,王也心里着急,不疑有他,转过脸去瞪着:什么?

诸葛青把手机一翻,屏幕冲着王也,笑了:“看你。”
——原来刚刚偷按的快门。

王也翻个白眼,伸出手指去点点他:“老青,拿翻倒了。”

诸葛青呀的一声,也没在意:“哪,图片编辑器,旋转——你看,好了。”

“少给我在这儿插科打诨,”王也居高临下呼噜一把他头毛,“怎么样,谁啊,是不是那个叫张子威的?”

诸葛青说:“那还用问?”

“是啊?”

诸葛青摇头:“不是。”

王也气死了:“谁?”

诸葛青这才把脸色放正经:“老王啊,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不过我们这一趟出来可能就是招因果的。你想想那个搞摄影的肥宅,还有这个钟灵……通通都是那趟火车上的人。就连这个凶手也不能免俗——”

他又把手机屏幕转到王也面前,不过这次上面不是王道长仙风道骨丰神俊朗的大头照,而是通讯录里的一个名字。

“记得那个问我要电话的湖南姑娘不?”他说,“就是这个……”

“……林如意。”王也轻声念道。

他感到脚趾尖儿窜来一股凉意,像地表的潮湿浸透了鞋袜,顺着小腿爬升而上,直冻到他的五脏六腑,筋脉神经。

这是他们这辈子不知道第多少次,感觉被天道扼住了咽喉。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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