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冉/Cherish,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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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像画师:寒上词

【DH】阿兹海默

久违了朋友们!发一个之前合志的稿子混更

阿兹海默设定,俩七十岁老头,记性不太好

明天还有一个一万二的,笔芯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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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听从了他朋友们的意见,终于肯到公园里走走。自称为罗恩的那个红发老头儿硬说自己是他最好的朋友。可是别开玩笑了,罗恩哪里有这么老,他总记得前几天他们还一块儿过十七岁生日来着。他身边那位带着书卷气、语气斩钉截铁的老夫人同样也没可能是赫敏,即使她在他面前气急败坏地把历代妖精的叛乱头目又背了一遍也不能证明,尽管这让他对她陡生敬意。

他也曾认为这不过是一个玩笑,所有人一块儿喝了增龄剂来骗他。可是他最终发现,即使一口气喝掉一整瓶子的增龄剂,也没办法把十七岁的人一下子变成七十七岁,还一直保持着。他必须得写日记来让自己记住东西,看样子他已经写了一段时间了,那个笔迹也一点都不像是他自己的,要整齐很多,虽然还是毫无美感可言。而且他经常忘记自己写过那个小本子,它就像是很多年以前纳威的那个记忆球一样不靠谱。

因为这个,哈利坚决拒绝从格里莫广场12号里走出去,他不能冒这个险让他习以为常的记忆里的世界整个儿崩塌。而且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朋友们坚持说格里莫广场不是他的家,那里明摆着就是!不然他能住在哪儿?哪有地方可去?

“你搬家了。”这个空灵的声音他倒是还记得,卢娜·洛夫古德居然把这种说话习惯保持了七十多年,“就在伦敦,圣芒戈拐过一个街角,旁边刚好有一个魔法部的入口,飞着成群的骚扰牤。”

哈利就像听见了一个极其好笑的笑话一样,用他苍老的嗓子粗哑地笑了起来。

现在他听起来甚至有些像邓布利多。

不过不论如何,既然这是一个天气很好的上午,他已经在那些好心的、他曾经认识而如今已经老去的朋友们的指导下阅读了他的日记,那么他确实可以出去走走。

哈利现在忘得越来越快了,他老是把同一个问题重复问上很多遍,直到回答的人厌烦地别开头,或者站起身来问他是否愿意喝杯牛奶。他勉强辨认着道路,但是转过一个角就像是遇见一个新的起点。所以他只好一路默念着,我要去公园。

我要去公园。

他要去公园,他怕他还没到就忘了。

终于他找到了一个长椅,这大概就算是公园的一部分。于是哈利坐了下来,他像是徒步走遍了戈德里克山谷一样疲惫。这是即将入秋的时节,风里已经有了凉意,树上的叶子扑簌簌的掉下来。哈利眯起眼睛看向它们,带上了微笑。

他隔着他的黑框眼镜看着过往的行人,意识到没有人在望着他,也不会有人来看他的伤疤。

这多么好。

 

哈利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直到有一个人停在了他的旁边。

“不好意思,请问你旁边有人吗?”那个礼貌的声音问,听起来和哈利一样苍老。

“哦,当然可以。请自便吧。”哈利友好地说,挪动身子给对方让出一个合适的位置,并且让两人之间能有一个舒适的陌生人的距离。

他看向来人,对方是个头发有点儿稀疏,一丝不苟地穿着西装三件套的老人,看起来会让人想起老牌乡绅之类的词语。那人还牵着一条狗,金毛,似乎年纪也不小了,步履蹒跚,眼睛微微阖起来。

老人坐下来,把手里的拐杖放到一边。

“上年纪了,腿脚不太好。”他说,对着哈利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但即便如此他的面庞仍然因此而多了许多条深刻的纹路。

哈利沉默地点头,他感觉他脑海里的东西又开始模糊了。

“所以……您今年多大岁数?”

这个开启谈话的方式也确实挺奇怪的,而且哈利刚巧回答不上来。

“我记不太清楚了。你知道,我总觉得自己还十七呢,虽然他们告诉我,我已经七十七了。”

对方点头,拿拐杖一下一下的敲打地面,动作懒洋洋的没什么力气。他脚边的金毛抬起头来,四处望一望,又低下头去。

“他叫什么名字?”他问。

“其实我也想不清楚了,不过不是‘他’,是‘她’。”老人说,“我猜是我的话应该一直都是叫她伊丽莎白或者维多利亚之类的。”

“我会更想叫她利兹。”哈利笑了。

“哦,他们也是这么告诉我的,我的那些朋友。我几乎都不认识他们。”

“我也差不多。”哈利说,“他们都是好人,可惜我脑子不太灵光了。”他低头看向他身边人带来的金毛,他想了一会儿,然后问:“你的狗叫什么名字?”

“玛格丽特,我想。”

“哦,我更喜欢利兹。”

“好像有人这么告诉过我,她应该就叫利兹吧。”对方说,“您怎么称呼?”

“哈利,哈利·波特。”哈利说。

“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不过请叫我德拉科。”德拉科说,“我只是习惯了——好多人,他们叫我马尔福先生。”

“那也没什么不好,除了听起来不太亲近。”哈利说,“听起来好像是个大人物的样子——抱歉,这么说好像不太礼貌。我想你应该是个大人物吧?”

“那该是个什么样子,依你看?”

“穿西装三件套,然后谈吐得体礼貌。就是你嘛。”哈利说,“如果是英雄那类型的,最好有点伤疤。”

“我看你好像有一道。”德拉科说,“喏,你额头上,还是闪电形的。”

“我都不记得我有,看来我的病确实挺严重的。”

“什么病?”

“没,没有病。”哈利很糊涂地说,“我不记得了。”

看来他还是不适合谈起现在,那谈谈过去总是好的。可是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个麻瓜还是个巫师呢?他不清楚,感觉不到,而且这个人明显也不认识他,那可能就不是巫师界的了。

可是巫师们都应该认识他吗?他又开始怀疑了,他是个巫师吗?

“你在哪儿上过学?”他问,哈利好歹还记得霍格沃茨、苏格兰高地、城堡。那儿总之是巫师界的了。

德拉科眯起眼睛想了想。

“我想大概是……叫霍格沃茨——霍格莫德——霍格沃茨。”他说,“潘西跟我讲了好几遍了。该死,霍格沃茨。”

“啊……我也是。我也在那儿读书。”霍格莫德?霍格莫德是哪儿?

德拉科狐疑地打量他:“哦……我就说你很眼熟。我们说不定见过。”

他脚边的金毛叫了一声,向哈利挪了挪,慢节奏地摇她的尾巴。哈利伸手去摸她的头,惊讶的发现那种触感是如此的熟悉。

“见过……可能见过。你是格兰芬多的吗?”哈利问。

“我不是,我是个斯莱特林。”德拉科说,“真遗憾你是个格兰芬多。”

“这有什么好遗憾的。我很自豪。”哈利不太高兴了,“我在我们学院的那个赛里带着队伍拿过好多次冠军,我们是冠军。就是那个……那个骑扫帚的比赛。”

“你是不是说魁地奇?”德拉科说,“一定是魁地奇,我还记得,今天早上布雷司刚好和我抱怨过魁地奇。他说我们没拿到冠军,他一定是瞎扯。”

“他可没有。”哈利说,有些得意地笑着,“一直都是我们。”

“你是什么?我是说,你在队伍里做什么?”

“我是队长!我是抓那个金色小东西的人。他们应该是叫它金飞贼来着。”哈利说,“那么我就是个找球手。”

“我也是。”德拉科说,“我很会飞。”

“我也,”哈利说,然后补充,“曾经。”

德拉科转转眼珠子,就好像从尘封的记忆里扒出了什么:“那你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我的死对头。”

“可不是什么好事。”哈利说,他觉得德拉科或许缺少一点谈话的技巧,或许有钱人都是这样,哪怕他们老了,而且忘了很多事情,他们总是那么被娇惯。

“你怎么就知道不是好事?我们后来结婚了,我和他。”

“他?”哈利惊讶地瞅了瞅德拉科,“那么你还挺新潮,是吧?男巫和男巫。”

“如果我们不是第一对见报的那多没意思。头版头条,我还记得整个魔法界都为这个消息震惊了。”

这句话让哈利想到了一些古旧的画面,他真的差点把它们永久删除了。一些预言家日报的条目……写他们的女人似乎是叫丽塔·斯基特……还是甲虫?不可能是甲虫。总之不是甲虫。为什么是甲虫?他记得那是关于婚礼的消息,关于他的婚礼。他老上头条,其实他应该早就习惯的,可是现在想起来还是让人心潮澎湃。毕竟那是婚礼不是吗?那是他的婚礼啊,和他的宿敌,特指在学校里的那一位。

难道他还有另一位吗?这可太糟了,不能这样想。

“我的婚礼也差不多。也是一位‘他’。”哈利说,“碰巧是个斯莱特林,上学的时候他老是欺负弱小。不过后来好了,不然我也不会跟他结婚。”

“斯莱特林如果不是这样就没意思了。”德拉科说,“可是我们最后都会改变的,为了爱情和婚姻。”

“你们目的性总是很强。”哈利说,“而我,我不会想太多。”

德拉科点头承认:“我想你也没有变太多。”

哈利笑了。

“我们经历了很多,可是谢天谢地,我想我们是幸福的。我几乎都想不起他的脸了,但是我还记得那种感觉。有点微弱,但还是存在的。”

“这就已经很好了。足够了,不是吗?”德拉科说。

他们又在一起坐了一会儿,看着人和脚踏车从面前经过,看玩耍的孩子,卖冰淇淋的小贩,牵着一大串气球经过的情侣,还有读报纸的上班族——他们在他即将撞上电线杆的时候叫住了他。

“日行一善,是吧?”德拉科说。

哈利赞同地颔首。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哈利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坐下来的了。至于身边的人是怎么来的,他不是很想关心,因为那个人好像本来就应该在那儿——他不是说公园长椅上,他是说他的旁边。

这样挺好,哈利又伸手拍了拍金毛的头。德拉科看了他一眼,说:“我差不多该回家了。”

“哦,我想已经不早了吧。”哈利说。

“是不早了。”德拉科回答,“你要不要来我家喝杯茶什么的?”

“如果不麻烦的话,我想我非常乐意。你家在哪儿?”

“就在伦敦,圣芒戈拐过一个街角,旁边刚好有一个魔法部的入口,有人说那里飞着成群的骚扰牤。”德拉科说。

“哦,这不可能。有人跟我说我家也住在哪儿。”哈利说,“除非你是我邻居,但是我记得我没有邻居。那明明是一栋房子,我的,我没有房客。”

“太奇怪了。”德拉科说,“我早上刚从那儿出来,没有你。”

“那我们就应当一起去看看。那房子究竟是谁的不好说呢,毕竟我们都记性不太好了。”

他们都露出了没事人一样的微笑。

德拉科拿起他的拐杖,哈利替他牵过狗。他看了一眼那只步履蹒跚,半阖着眼睛的年老金毛,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哦,我真难以置信你会把卡桑德拉的名字给忘了。”德拉科奇怪地瞪着他,“她可是卡桑德拉。”

“利兹。”哈利说,“我百分之百肯定她叫利兹。”

“那你还问什么?你起的名字。”

“哦,我忘了。”哈利说,“但是别指望我抱歉,利兹已经是一个这么好听的名字了。”

“你总是这样。”

“哪样?”

“这样。”

他们就这样吵吵着站起身来,然后转过了一个街口。其实这条路不应该这么熟悉的,他们明明在公园里,但这儿不是公园,是哈利自己没有走过的路。可是他看见了淘淘百货公司,他记得他曾经很多次在这个路口和一个人分手,看他走进去,到圣芒戈去救死扶伤。

或者和病人吵架吧,他困惑地想着,他总觉得其实他的丈夫应该更好一点的。

德拉科牵着他空闲的那只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转过这个街口,然后默契地过了条马路,停在一栋看起来有些年头但是显然熟悉而温馨的小楼前面。

“这儿?”哈利问。

“这儿吧。”德拉科也不是很确定,但是他当然紧接着就从兜里掏出了钥匙。

他们开门,按照习惯把鞋脱了并排摆好,从柜子里找出自己的毛绒拖鞋。德拉科的是白色的,哈利的是茶色的。某个冬天在圣诞购物的时候它们来到了这间房子里,用来保护老年人时常冰冷的双脚。这两双鞋子多年踩在咯吱咯吱的木地板上,或许比它们健忘的主人都更熟悉房子的每一个角落。

“好了,这下到家了。”哈利说。

德拉科把大衣挂在衣架上:“是的。”

利兹一溜烟儿地跑进屋里,她在里头有个窝。

他们对视一会儿,然后自然而然地亲吻对方干裂的嘴唇,接着给彼此一个宽慰的表情,相携走到楼上去。

也不需要什么解释说明,不用记得,就像以前的许多个日子一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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